父母在时,但逢每个周末、节假日,我们都会回老家,不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;现在父母不在了,我们回老家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。不是其他亲人淡薄于我们,而是回家后那种无法言语的失落感很真切很伤怀。 有“儿童相见不相识,笑问客从何处来”的尴尬,也有“家乡变故乡、变他乡”的惆怅,更有睹物思人的痛楚。 邻里乡亲很实在很体谅,以前看到我们,说句“又回来了。”,马上就有更熟识的乡亲补充说到,他们每个星期都回来看爸妈的;现在,看到我们,“这星期回来了?”,又有知道的乡亲说了句,“现在她爸妈不在了,回家的次数少了。” 我任由乡亲善意地关心着,我回家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到菜园里、竹园里忙着我的事。 这个季节要忙的事很多。菜园里要锄草、移栽、补栽、搭架、施肥。。。竹园里的笋要挖、要煮、要晒,哪一样都要在这两天周末收拾停当。 弟在地场(地名)种了辣椒、茄子、羊角、四季豆、黄瓜。辣椒已长得尺把高,叶面肥绿,我学着母亲,给辣椒根部外围轻轻地松了松土;上次用母亲方言教的种菜农谚“打鼓罗苏作揖苦麻”,把第一波茄子和第二波茄子移栽在一起,如今长势良好;到堂嫂家地里拔了几棵羊角苗按照横竖成行进行了补栽;黄瓜秧苗情喜人,只是太密,得间苗,才能让留下的黄瓜秧茁壮成长、开花结果。做这些农活我自然是一气呵成、收放自如。被路过的乡亲看到,不吝言辞地夸我这个一直拿笔的,怎么拿起锄头也是一样滑溜呢?特别还说到,“做事和她妈妈一样做得好!” 如今我已是知命之年,自然不是为了别人的夸奖来菜园里作秀。以前跟着母亲下菜园,不是为了那口吃的,而是这样才能帮助母亲减轻些生活负担,也多一些和母亲交流的话题,与母亲多一些陪伴。时间长了,耳濡目染,自然也就会了这些生活必备的技能。
母亲是不在了,在陪伴她的路上,我们不小心弄丢了她,这也成为余生的遗憾。但她教给我们的各种生活技能和处事道理,莫不让我感觉到她时刻就在我身边。
在她曾经奔波忙碌的菜园里竹园里,我一遍一遍走着她走过的路,吹着她吹过的风,忙着她忙过的事,我能感知到母亲在另外一个时空正慈爱地注视着我,倾听着我的心声,和我进行着无言的对话。母女连心,谁家不是呢? 写到这里,我突然明白了我现在为何过段时间就想回趟老家,回到老家第一时间就要去到菜园?就会清晰地想起和母亲在一起的时光?原来这就是思念的乡愁。乡愁,是那无处安放的精神寄托,思念是那泪湿岁月的绵长信笺。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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